東京電車

暂不接稿

好胜心

我也有写文的一天

齐→俾前提

一不小心把齐写的过于1,实在不行可以当齐俾看(……

 

 

1


齐格弗里德最近情绪低落,德国队的成员多少都察觉到了这一点不寻常。少了齐格弗里德在一边时不时大呼小叫,休息室内的气氛沉默了不少。手冢国光用探究的眼神往齐格弗里德那里看,他已经有大半个星期没被这个好胜心超强的同级生找茬了,这让他有些许的不习惯。

 

所有人中,俾斯麦是最先发现齐格弗里德不对劲的人。这不奇怪,他无疑是所有队友中与齐格关系更近的那一个,几乎是齐格情绪变化的一开始,他就敏锐地感觉到了。某天早上他在宿舍门外习惯性地搭住齐格的肩膀,对方下意识地挣了挣,整条手臂从他肩上滑下去。俾斯麦不甚在意,反正齐格平时也会这样。他重新揽住齐格,顺势把他整个人扳向另一个方向——远处,手冢国光和博格正面对面站在一起,两个人好像在谈论着什么。

 

“看到没~?国光跟博格提出要增加训练量。”俾斯麦说。

 

这当然是一句谎言,俾斯麦根本不知道国光和博格谈话的内容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随口编个理由逗逗这个一听到国光就炸毛的金发小朋友。齐格弗里德好骗得很,每次只要他信口说上一句“国光刚才说你这方面不如他”,下一秒齐格就会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边骂人边誓死要跟国光一较高下。有时候临时扯的谎实在太离谱,是Q·P听了都欲言又止的程度,但齐格还是深信不疑,暗中给国光记了不知多少笔,等找他麻烦时一并算账,而根本听不懂齐格在说什么的国光每每背上天降黑锅,只好远远向他们投来迷茫和疑问的目光。

 

想到这里俾斯麦暗自发笑,编完谎言又好整以暇地去看齐格的神色。齐格弗里德看着那个方向,脸色很快阴沉下来,就在俾斯麦以为他要发作的时候,他却飞快地垂下眼皮,一言不发地甩开俾斯麦掉头走了。

 

俾斯麦愣了一下,错过了追上去的最佳时机。

 

2

 

之后一连好几天,齐格弗里德都安静过了头。不同寻常的气氛感染下,即使单纯如弗兰肯斯坦纳也意识到了什么,在齐格弗里德路过他旁边时露出一个机器人的笑容。齐格弗里德对他点点头,毫不停顿地穿过大厅,径直前往训练场地。留在原地的弗兰肯斯坦纳有点茫然,求助的目光在周围乱扫,俾斯麦站在门口远远抱臂看着,叹了口气。

 

“你怎么看?”Q·P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旁边,虽然是问句,但显然没指望他回答,古井无波的语气接着说,“我原以为齐格弗里德在跟国光较劲。”

 

“较劲?比谁更面瘫的那种吗。”俾斯麦玩笑似的道。

 

Q·P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说参谋,不用担心——这个年纪的小孩如果有了心事,多半是情伤。”俾斯麦又笑了,尖尖的虎牙一闪而逝,在Q·P投来的“你以为他是你吗”的质问眼神里,终于很是开怀、又带点儿一贯的玩世不恭地说出了对方想听的话,“我知道了,我会问问的。不过齐格最近都不跟我说话。”

 

Q·P离开了,俾斯麦把手放下插进裤兜,勾起的嘴角也放平了。当然不是什么与国光较劲,俾斯麦心知肚明。倒不如说,他隐隐感觉齐格这份情绪和反常是冲着他来的——但精明如Q·P都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俾斯麦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的直觉就没出错。

 

齐格比这训练营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好懂,俾斯麦原是这么以为的。他吐出口气,有些烦躁地低下头,鞋尖在地上碾来碾去,像碾灭一支烟。

 

3

 

吃过晚饭,Q·P正准备回房间,却听见背后一阵骚动。他扭过头,看见俾斯麦正半揽半推地带着齐格弗里德往外走,嘴里还说着:“走吧走吧,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去哪里?”齐格弗里德和Q·P同时问。

 

“不是说了吗?好玩的地方。”俾斯麦露出一脸无害的笑容,说完俯下身嘴唇几乎是贴在齐格弗里德耳边低声说,“喝过酒没有?想不想喝。”

 

“齐格弗里德是未成年人。”Q·P在背后警告他们——主要是警告俾斯麦——对此俾斯麦做出的回应只是头也不回地随意摆了两下手示意知道了。

 

出门后,俾斯麦真的带了齐格弗里德去了城西一间酒吧。他对城市里大大小小的酒吧了如指掌,挑一间品质高又安全隐蔽的酒吧不是什么难事,需要注意的大概只有小心避开前女友们喜欢出没的时间和地点。齐格弗里德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此时乖乖跟在俾斯麦身后,一双眼睛难掩好奇地四处打量。俾斯麦轻车熟路地点单,瞅了瞅旁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的齐格,又帮他换了杯酒精浓度低一些的酒饮。 

 

如他所料,齐格完全不会喝酒,不过片刻功夫脸上就酡红一片,衬得眼睛越发的亮。俾斯麦撑着头坐在他对面,仿佛有点热似的松了松领口,好笑地目睹了齐格喝着喝着就不自觉逐渐打开话匣子,变得喋喋不休起来。齐格弗里德开始说化了的小熊软糖,说训练中遇到的问题,说手冢那个讨人厌的混蛋——说到一半打个酒嗝,拍案而起,俾斯麦吓了一跳,抬头看他。

 

齐格弗里德很有气势地说:“我要去厕所。”

 

那口吻听上去像他要找手冢干架。见俾斯麦跟着站起来要陪他一起,他又摇头,“不要你陪!”

 

俾斯麦没理他,俯身钳着他下巴看了看,齐格弗里德推他,他顺势松开手。还行,看着没醉个彻底:“你知道厕所在哪吧?别走丢了~齐格。”

 

目送齐格弗里德有点摇晃但姑且还能分辨方向地走远,俾斯麦略微走神地收回视线,冷不防听见耳边有人亲昵地叫他的名字,说:“听迈克说看到你了,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4

 

齐格弗里德从洗手间出来,他用冷水洗过脸,额前鬓边的金发也被一块打湿了些许。他感到思维迟钝,但冷静后的大脑还能运转,想起几分钟前自己忘乎所以地拉着俾斯麦说这说那,不由得挫败非常——他已经决定摆脱在俾斯麦眼里小朋友的形象,但一夜之间就被打回原形,甚至那点说不清理由的赌气和怒火也在酒精的作用下化为乌有。俾斯麦今天带他出来喝了酒,明天他就没法再用之前的别扭态度对待他和德国队其他人。

 

齐格弗里德重重抹了把脸,辨认了一下方位,朝来时的位置走去。他看见俾斯麦坐在位子上偏头和另一个人说话,姿态轻佻而放松,笑容尽管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但齐格弗里德还是觉出了一丝不同。假如有熟悉俾斯麦的人在场,就会立马认出那是俾斯麦面对猎物时招牌的营业笑容,但现在的齐格弗里德暂时还理解不了这种微妙的不同是什么,从他的角度看不见和俾斯麦说话的人是谁。他径直穿过人群,直到对上一双笑吟吟的迷人眼睛。

 

“噢,这就是你最近不联系我的理由?”那个风情万种的漂亮女人先是打量了一下他,又转头对俾斯麦妩媚一笑,举手投足流露出势在必得的自信和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一种不以为意来,“先来后到,他得排在我后面。”

 

然后俾斯麦有点无奈地说:“嘿,他不是......”

 

像一出荒诞的戏剧,齐格弗里德咬紧牙关,有片刻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切。他感到无法思考,在理智重新掌控他之前,怒火和难堪已经支配着他一拳挥向俾斯麦那令人着迷和厌恶的笑容。

 

5

 

俾斯麦有点头疼,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和地点遇见他最近的猎艳目标。要是平时他一定很乐意和她喝一杯,但是今天不行,他是带齐格出来的......好像有点儿奇怪,但是俾斯麦没时间仔细思考这层逻辑,不论如何,他非得在齐格回来之前把她打发走不可。他打起精神和她周旋,费尽口舌,但这女人难缠得要命;最后俾斯麦瞄了眼时间,打算说得直白点,他深吸口气,挂起叫人看了无不心醉的笑容,正要说话,便听她意有所指地问:“噢,这就是你最近不联系我的理由?” 

 

顺着她的目光,俾斯麦看见了齐格。

 

他有罪,在如此奇异和尴尬的场面下,他居然仍有闲心不着边际地想:其实不怪她把齐格当做自己的另一个目标......

 

此刻齐格就站在他面前不远处,一半脸隐没在阴影中,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见惯了美色的俾斯麦都想吹声口哨。齐格盯着他,因饮酒而发红的面容瑰丽,脸颊上沾着未干的水汽,瞳仁中仿佛燃着一簇火苗,过于难看的表情冲淡了那种雌雄莫辨的惊人美丽,又添了点戾气,矛盾的气质组合在一起充满了冲击力,......

 

这冲击力如有实质,俾斯麦迟钝了足有两秒才从下巴的吃痛中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嘶了一声,接下来的反应倒是很快,趁着周围还没人发现这里的混乱,俾斯麦在女人的小声惊呼中站起来仗着体格优势一把拎着齐格后颈衣服把他押进怀里,不顾后者疯狂挣扎,牢牢挟着他几步跨出酒吧,一头扎进旁边无人的小巷。

 

6

 

齐格弗里德挣扎得气喘吁吁,俾斯麦那双手臂该死的有力,等他被松开钳制时他甚至感到身上骨头都痛。他怒视着俾斯麦,但是昏暗的视野让他无法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俾斯麦这个混蛋,他到底是带自己出来喝酒,还是借机和女人约会......齐格弗里德喘着气,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将俾斯麦骂了个狗血淋头。可随后油然而生的一种情绪很快淹没了他,从酒吧出来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里这种感觉不仅没有冷却下来,反而更加激烈了,甚至远超他过去比赛屡次屈居第二的不甘。那个女人,说他得排在后面时说得十分轻巧又傲慢,齐格弗里德先是感到一阵赤裸的难堪,又有一秒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每一次颁奖时,俾斯麦像是那块他求而不得的金牌,无论他怎么渴望,最终都会被别人收入囊中。

 

那时俾斯麦是怎么对他说的来着?

 

“总是第二,也是了不起的才能。”

 

全他妈放屁,他想要第一,现在想要俾斯麦。

 

齐格弗里德仰起脸,酒精让他浑身发热,头重脚轻,妒火烧着他的胃。他往俾斯麦那里走了两步,终于看清了他的神色——一副浑不在意的没事人模样,向他轻飘飘地一笑:“不生气了?力气还挺大的嘛。”

 

齐格弗里德再次感到血液冲到了头顶。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俾斯麦的衣领,身高差逼得他不得不踮脚,他想放几句气势十足的狠话,却发现俾斯麦的若无其事竟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僵持了半晌,齐格弗里德涨红了脸,恶狠狠地一字一句说:“我不要排在后面。绝不!”

 

7

 

俾斯麦在心里暗叹气,只能佯装不知:“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齐格的脸靠他很近,俾斯麦凝视着他。齐格蓝色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慑人,一瞬间迸发出狂热的火花,也许是错觉,但俾斯麦的确看到了很多种情绪:愤怒、嫉妒、不甘,大约还有些委屈。他注意到齐格的眼眶有点红,说话的声音也有点抖,说完了就紧紧抿住唇,好像不这样做眼泪马上就会流出来。

 

齐格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俾斯麦无法准确回答,但他有自信这件事的发生不早于他察觉到的前三天。俾斯麦是什么人?他见多了各式各样的好感表达和肢体语言,可能连齐格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发现。俾斯麦假装不知道,这是他在不想回应对方时一贯采取的处理方式,此外,他也不认为齐格懂得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忘记了,齐格是多么敏感又自尊心强的孩子,他单纯好哄骗,不代表他迟钝是个傻瓜。不如说,他对自己的处境总有清晰的认知,也总能敏锐地感觉到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变化,尽管现在的他大多数时候还不理解这些变化是什么和变化的由来。说到底,俾斯麦过于傲慢,而齐格发觉了这一点。

 

他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齐格如此好胜,不服输,有野心。齐格会去争取他想要的一切,俾斯麦在柔软的、带着酒气的嘴唇贴上他的这一刻,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评论(3)

热度(40)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